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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事就像是跨年夜的煙火隨風消逝,生活仍舊繼續,並未因為他失敗的告白而發生改變。 除了某次喝完酒無意間吐露自己被拒絕的事實經過,以至於假期裏朋友們一見他就用新年快樂這句話來打趣讓王牧池有些煩外,沒什麽值得提的。 聞霜的拒絕是扔進湖裏的石子,在湖面上激起陣陣漣漪,打破生活的平靜。 漣漪散去,生活再次恢覆平穩,王牧池的心卻浮蕩得很厲害。因為他在被聞霜拒絕的那刻,第一時間感到的不是難過,而是覺得這人連拒絕告白都那麽有意思。 有意思,這三個字是讓王牧池陷入聞霜沼澤的推手。當你覺得某個人有意思時,要保持警惕。很可惜,王牧池並未做到這點。 學業讓他又一次離開了宜淮。 這個學期,王牧池開始跟著朋友一起去旅游。世界上有那麽多人,總有比聞霜還要有趣的人存在。 記憶具有磨損性,所以人們總說時間會治愈一切。遺忘傷害和治療成功被劃上等號,王牧池不想去探究這個公式是否正確,他之所以想到這個是為了寬慰自己。他會忘了聞霜,在生活的瑣事裏,只不過需要時間。 旅游路上遇到的人形形色色,但王牧池總是會想起聞霜。 他開始放棄去忘記,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徹底鎖死在那些與聞霜的記憶中。跟她斷開聯系的每個24小時都化成磚塊,在流逝的時間裏不斷堆砌成堅實的壁壘。 這世上沒有人會比聞霜要更有趣了,即便有,那也不是聞霜。 王牧池有時會想聞霜是什麽時候在他心底烙下烙印的。回憶濕涼,撫平烙印的灼痛。遺忘並不能抹去傷痕,一下雨傷口仍舊會發癢作痛。 時間並不會治愈一切。 暑假,王牧池並未像上次那樣馬不停蹄地回國。 他拖了會,直到朋友生日才不得不回國。踏上宜淮土地的那一刻,游戲限時活動任務就已開啟。可這次王牧池不想去做任務了。獎勵並非永遠都是好的,上次任務的獎勵就讓他難過了一個學期。 那夜蹲坐在路邊吃泡面,聞霜提及她中考是在聖哲考的。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時下起了大雨,她沒帶傘,只能在教學樓底下避雨。聞霜說那個教學樓一層有個圖書角,她在…

那晚的事就像是跨年夜的煙火隨風消逝,生活仍舊繼續,並未因為他失敗的告白而發生改變。

除了某次喝完酒無意間吐露自己被拒絕的事實經過,以至於假期裏朋友們一見他就用新年快樂這句話來打趣讓王牧池有些煩外,沒什麽值得提的。

聞霜的拒絕是扔進湖裏的石子,在湖面上激起陣陣漣漪,打破生活的平靜。

漣漪散去,生活再次恢覆平穩,王牧池的心卻浮蕩得很厲害。因為他在被聞霜拒絕的那刻,第一時間感到的不是難過,而是覺得這人連拒絕告白都那麽有意思。

有意思,這三個字是讓王牧池陷入聞霜沼澤的推手。當你覺得某個人有意思時,要保持警惕。很可惜,王牧池並未做到這點。

學業讓他又一次離開了宜淮。

這個學期,王牧池開始跟著朋友一起去旅游。世界上有那麽多人,總有比聞霜還要有趣的人存在。

記憶具有磨損性,所以人們總說時間會治愈一切。遺忘傷害和治療成功被劃上等號,王牧池不想去探究這個公式是否正確,他之所以想到這個是為了寬慰自己。他會忘了聞霜,在生活的瑣事裏,只不過需要時間。

旅游路上遇到的人形形色色,但王牧池總是會想起聞霜。

他開始放棄去忘記,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徹底鎖死在那些與聞霜的記憶中。跟她斷開聯系的每個 24 小時都化成磚塊,在流逝的時間裏不斷堆砌成堅實的壁壘。

這世上沒有人會比聞霜要更有趣了,即便有,那也不是聞霜。

王牧池有時會想聞霜是什麽時候在他心底烙下烙印的。回憶濕涼,撫平烙印的灼痛。遺忘並不能抹去傷痕,一下雨傷口仍舊會發癢作痛。

時間並不會治愈一切。

暑假,王牧池並未像上次那樣馬不停蹄地回國。

他拖了會,直到朋友生日才不得不回國。踏上宜淮土地的那一刻,游戲限時活動任務就已開啟。可這次王牧池不想去做任務了。獎勵並非永遠都是好的,上次任務的獎勵就讓他難過了一個學期。

那夜蹲坐在路邊吃泡面,聞霜提及她中考是在聖哲考的。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時下起了大雨,她沒帶傘,只能在教學樓底下避雨。聞霜說那個教學樓一層有個圖書角,她在裏面找到了一本有關宇宙的書。

王牧池當時垂下眼,心跳驀然加快,沒告訴她自己當時也在那處躲雨。

之所以記那麽清楚是因為那會於百川打包票說絕對不會下雨,他信以為真卻被雨困了十多分鐘。他只記得自己有在躲雨,但不記得那時候有沒有其他人。

王牧池對此保持緘默的原因很簡單。

在此之前他們之間或許還有著很多次偶然,或許他們在同一所小學,或許聞霜常去的那家店他也曾去過幾次,又或許在游樂場春游時他們坐在同一輛過山車上……

上天在給他們牽線嗎?

王牧池不這麽認為,如果是的話為什麽他們現在才相遇?

或許聞霜早就發現了無數次命運般偶遇下藏著的真相,明白他們之間看似平穩的關系是靠個人的主動才能延續,所以才會拒絕他。她不想主動,也不相信王牧池會一直主動,所以幹脆拒絕掉他的告白。

不是聞霜的錯,是他自己選擇喜歡她。

從電梯裏主動詢問是否可以交換姓名起,他就已半只腳陷入沼澤。

是他先產生好奇,蠻橫地將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扯到一起。走廊上的碰撞讓平行線產生交點,他們本可以只有這個淡到看不清的點,是他主動將其加深並不斷制造新的交點。

是他的錯,是他擾亂了聞霜的生活。

那麽此刻,屏幕上顯示的來電,是擾亂他生活的石子麽?

王牧池不知道,他猜不出聞霜打電話來的目的。

“回國了嗎?”

“動物園出了新周邊。”

久違地透過電波聽到聞霜聲音的瞬間,壁壘最底下的磚塊被抽走,就此崩塌。她的聲音依舊清亮,透著些散漫的意味,背景音有些嘈雜。也許對聞霜而言時間真的能掩蓋一切,包括他那場表白。

散落的廢墟灰塵滿天,熏得他聲音發啞。

“聞霜,有意思嗎?”

“一放假就給我打電話,還是在拒絕我之後。”

“這樣吊著我是不是很爽,看我犯賤你很高興對嗎?”

他聲音啞得不行,帶著點怨恨的意味。完全不像他。

其實王牧池到現在已經搞不懂到底怎樣才是真正的自己了,他扮演那些自認為聞霜喜歡的類型扮演得太久,記不清真實的自己是什麽樣的。

他一直在摸索聞霜喜歡什麽類型,然後不著痕跡地往她喜歡的類型靠。反正最開始也不認識,他所展現的與給她留下的第一印象不相符也沒關系。

最初以為聞霜喜歡溫柔款的,後來又發現她喜歡那種在床上放得開浪一些的。摸不太準,聞霜這人比較難猜。看起來貪財,實際上只是享受存錢的樂趣,該花的地方照樣花,從不虧待自己。

這樣一直按照她的喜好來演下去好像完全沒意義。

即便聞霜對他產生好感,那也是對他所扮演出來的模樣。他漸漸不再演戲,在她面前展現真實的自我。

沒什麽改變。

就像此刻她在電話裏的語氣一樣。

聽起來很認真,好像他們已經建立起了某種浪漫確定的關系,好像他在她心裏是很重要的存在似的。事實截然相反,她只是無聊了,想找人陪著吃飯上床。

王牧池覺得十分可笑,因為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被她的語氣所欺騙。相信他們之間確實有著那樣的關系,相信那場告白從未發生。他總是被她騙。

電話那頭的人陷入沈默,王牧池恢覆了點理智,深吸一口氣後扯了扯嘴角勾出個十分勉強的笑,將一切怪到酒精之上。

“抱歉,我在跟朋友喝酒,剛才的話你就當沒聽見吧。”

“你不是自願的嘛。”

聞霜很快接話,輕聲說了句,沒讓酒精背鍋。

她聽見了,聽得一清二楚,每一個字都剜著王牧池的心。

“不想犯賤的話,可以不用接電話的。”聞霜的聲音蓋過嘈雜的環境音,透過電波清晰地傳入耳中。

她明明什麽都清楚,卻始終在裝糊塗。

就像上次見面她最後說的那句新年快樂一樣,不代表同意也不代表拒絕,似乎只是句再尋常不過的賀語。

王牧池沈默幾秒,問:“為什麽打電話給我?”

“因為動物園出了新的熊貓周邊。你不是也喜歡熊貓,就想問問你去不去。”聞霜頓了頓,說,“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我也是隨便問問。”

聞霜又在裝。

動物園的周邊兩個月前就出了,她卻在他放假時才打電話邀他去。明明目的是想在假期跟他約炮,卻拿熊貓當幌子。

他是不是也可以裝。

在表面上裝出對她不再抱有非分之想的樣子,以退為進。將自己的愛意裝進瓶子裏,對著聞霜表現出我在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愛你且頗有成效的模樣,以此跟她回到從前。總好過徹底斷掉,有聯系才有機會。像於百川說的那樣,努努力說不定能爭取上位。

是他太急了,應該要再等一等……

王牧池久久未開口,聞霜以為電話被掛斷,看了眼發現仍在通話中。

是默認,還是拒絕?

聞霜抿了下唇,懷疑他已經看穿了自己的目的。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掛斷電話,畢竟現在話費也挺貴的。

下一秒,他的聲音就傳入耳中:

“什麽時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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